唐朝时期,有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异人,名叫伊用昌。《全唐诗》中虽收录了他的诗作,但他并未广为人知。据传配资王,伊用昌曾是道士,具体籍贯无考。他家境贫寒,甚至可以说是无家可归,但他却拥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。妻子通晓音律和女红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才艺出众,堪称才女。
尽管伊用昌生活拮据,只能靠沿街乞讨勉强果腹,但他毫无羞愧之色,每天大摇大摆地穿行街头巷尾,神态自若。他的妻子对他的贫穷也早已习以为常,从不以此为耻。有时,遇见些豪门子弟见妻子容貌出众,难免言辞轻佻挑逗,伊妻却从容淡定,丝毫不嫌贫爱富,回应冷静自然。
虽生活贫困,伊用昌却是个嗜酒如命的大酒鬼,酒量惊人。酒兴上头时,他常出口不逊,言语风狂,结果经常被人围殴,因此街坊们戏称他“尹疯子”。夫妻俩经常游历江左、庐陵、宜春等地,栖身于荒废的古寺旧庙中。伊用昌喜爱作《望江南》词,常因感怀而发,其诗词别具趣味。他曾创作一首咏鼓词:“江南鼓,梭肚两头栾。钉着不知侵骨髓,打来只是没心肝。空腹被人漫。”别具一格。
江南一带生长有一种名叫芒草的植物,因耐水性强,常被贫民采来编织草鞋。伊用昌曾至茶陵县,当众在县衙门口挥毫写下一首诗:“茶陵一道好长街,两畔栽柳不栽槐。夜后不闻更漏鼓,只听锤芒织草鞋。”这首诗激怒了县太爷及官吏,愤而将他乱棍打出,严令禁止其再踏入茶陵县境。
展开剩余66%当时,江南人称轻浮浅薄的词作为“覆窠词”,相当于打油诗的意思。伊妻劝慰丈夫说:“俗话说,小地方更不该写覆窠词,你却偏偏写。就好像骑匹劣马,结果摔下马去,脚还被马镫绊住受伤,主要还是因为马不好。郎君不必介怀。”可见夫妻二人对此颇为宽容,毫不放在心上。
唐天祐癸酉年,二人来到抚州南城县。有村民一头小牛犊死去,夫妻俩便向其乞得十余斤牛肉,煮烤一番,吃得尽兴。一夜之间,二人竟撑死在一处破庙内。当地府吏用芦席包裹遗体,将其葬于县城南侧官道旁。
南城县有一位守将姓丁,曾见过伊用昌。伊死后一年余,丁守将偶然在北市一处窝棚下再次目睹伊用昌夫妇,二人正唱着《望江南》词讨钱。丁守将是个性情中人,惊异故人复现,邀其同饮叙旧。三人共饮数斗美酒。酒酣诗兴发,伊用昌讨来笔墨,在酒楼墙上题诗一首:
此生生在此生先,何事从玄不复玄。已在淮南鸡犬后,而今便到玉皇前。
诗成后,二人手牵手高歌出城,渡江至游帷观。游帷观为道教四大天师之一许逊(许真君)旧居,道家圣地。伊用昌在此留下诗作:
《题真君殿后》:
日日祥云瑞气连,应侬家作大神仙。
笔头洒起风雷力,剑下驱驰造化权。
更与戎夷添礼乐,永教胡虏绝烽烟。
列仙功业只如此,直上三清第一天。
落款赫然写着:“定亿万兆恒沙军国主南方赤龙神王伊用昌”,霸气十足。此后,夫妻二人凌空飞向西山,从此杳无音信。
(节选自《玉堂闲话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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